昏暗的路灯下,江阳走在坑洼的水泥路上,脚下的步子深浅不一。
刚刚,在天微亮前他好不容易才将苏锦羽打发走。
虽然她走之前留下的奇怪眼神和法拉利的刺鼻尾气夹杂在江阳脑中挥之不去,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了。
他很困,现在只想睡个觉。
推开锁芯早已被废纸堵死的楼道门,年久失修的墙壁上贴满了边角泛黄的小广告。
门一推开,一阵冷风吹进来,弄得整片墙面上的广告忽闪忽闪的,像是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疲惫不堪的将身子拖到房门前,插进钥匙,没有开灯,江阳凭借着记忆一头栽倒在仅有的那张床上。
入睡前,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江阳回了几分意识,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没做。
是什么呢?
算了,想了几秒钟还是毫无头绪,神经放松后的睡意冲刷着他的理性,让他酣然入睡。
在平江这个巨大的钢铁洪流中,也只有这间住了将近两年的屋子能给江阳带来一些安全感。
虽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
……
……
梦境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在人类建立文明前就存在于人的脑中,如今多少年过去,人类对它的一切了解还只停留在猜想中。
它就像个真正的神迹,你能感觉到,你能看到,却无法触摸,也不知它存在的意义。
江阳的梦从来没有开幕式......
画面直接闪现在脑海中,很模糊,像是糊上了一层沾满水的薄纱。
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正坐在秋千上,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双脚并排点在地上,与旁边几个欢声笑语荡着秋千的孩童格格不入。
不远处几个小孩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他们在猜拳,输了的人要将那个占着秋千却不玩的大姐姐赶下去。
梦中的视线先是在女孩身上停留了许久,随后转到那群密谋的男孩,犹豫片刻,随后向他们靠近。
江阳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他只能随着视角观看,像是电影的观众。
视角的主人几句赶走了这群大声密谋的调皮男孩,随后一走一停的向秋千上的女孩走去,好像十分犹豫。
好在最后视角的主人还是靠在了秋千旁的栏杆上。
“你怎么不玩呢?”
女孩第一时间没有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哪怕这个声音就来自她的耳边。
过了几秒,发现四周没有人回答刚才那道声音时,她才礼貌性的抬头,缓缓的张望。
随后她看到一张故作轻松的脸庞。
“你说天堂真的是在天上吗?”
女孩用问题回答了问题,弄得视角的主人不知如何接话。
还好女孩沉默片刻后自言自语道:“也许天堂不在天上,也许天上的是地狱,人们踩着秋千荡到高处,向往飞翔,实际上只是更接近地狱罢了。”
说着女孩象征性的在秋千上晃了两下,生锈的轴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有些刺耳。
“当然了,也许天上什么也没有。”
秋千停下后,女孩扭头冲视角的主人挤出一个微笑,一看就是假笑,却仍然散发着让人惊艳的美。
“你相信这些事?”
视角的主人自认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却不想和女孩唱反调。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人们不能证明它存在,也不能证明它不存在,我只是挺喜欢这种状态的。”
视角的主人沉默了许久,也许是在理解女孩的这句话,但最后也想不出什么完美的回答,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呐,你要不要玩会儿?”
女孩的腿不长,坐在秋千上脚跟踩不到地面,她只能从秋千上跳下来。
拍了拍裙子下的灰,女孩身体的比例真是完美,像是只会出现在电视里的模特。
“不用了,谢谢。”
视角主人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女孩点点头将那些刚刚被视角主人赶走的男孩们叫过来,把秋千让给了他们。
视角的主人有些尴尬,原来女孩早就注意到这些了。
“要不要一起走走?”
背着手,手腕在后腰扣紧,女孩挺直身体在地上转了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视角主人这边。
“啊?哦,可以可以。”
视角的主人有些喜悦,他自以为高情商的没有向女孩询问邀约的原因,就这么跟着她走出广场,沿着公路漫步。
时值夕阳落山,橙中透粉的云霞作为女孩的背景板,被视角的主人看在眼里。
心里只能不停的感叹,真的好美。
“你叫什么名......”
“嗡嗡——嗡嗡——嗡嗡——”
身下传来震动,将江阳从梦境中拽出来。
江阳有个习惯,若是在梦中半路惊醒,他就会努力回忆梦里的内容。
这次他想起来了,视角的那个主人就是他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见面,他还不知道两人就读在同一所高中。
她叫……叫……
对了,她的名字江阳早已忘记,通过一种心理暗示的疗法,还是她推荐江阳去做的。
只是有些事情终究在时间的沉淀中浮现,比如她的脸……
更重要的,苏锦羽那张和她神似的脸一定程度上唤起了这些回忆。
这次的梦对于江阳来说算是噩梦,他不想再努力回忆。
拍了拍额头,脑袋还有些昏沉,他习惯拉紧房间的窗帘,所以还不知道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眯着眼向震源摸去,是手机,应该是昨晚睡觉翻身时从衣兜里掉到床上的。
尝试睁大眼睛,缓了几秒,江阳看清了来电人,是苏婉夕。
一段段回忆在脑海中浮现,他慢慢精神起来。
对了,今天是苏婉夕表白黄天泽的日子!
屏幕中,来电消息上的通知栏标着时间,现在是16:42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
清了清嗓子,他接起电话。
“喂。”
“嗯。”
苏婉夕只是喂了一声,江阳只跟着嗯了一下。
随后便是长达数秒的沉默。
江阳这才想起来,这家伙打电话时总是这样的,你不先开口,她就什么都不好意思说。
“事情顺利吗?”
“应.......应该吧......”
苏婉夕的语气磕磕巴巴,好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应该?
难道黄天泽准备吊着苏婉夕?
不应该的,江阳一直跟黄天泽有联系,这个老校草对苏婉夕一直很有感觉。
难道他把苏婉夕变得更亮眼后,那家伙反而不喜欢了?
面对这个在印象中十分脆弱的女生,江阳不敢直接询问答案,只能慢慢试探道:“应该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对不起江阳,我可能辜负了你的期望了,我.......”
电话那头的苏婉夕突然泣不成声,江阳愣了几秒,很快猜出了结果。
可是......
黄天泽会拒绝苏婉夕?
不应该啊。
难道黄天泽一直在骗他?
不不不,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呢,就为了恶心一下苏婉夕?
两人应该没什么深仇大恨。
到底是.......
江阳觉得他应该了解一些详细的信息,却不敢直接在电话里问。
“你先稳住情绪,没什么事的,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我之前的话都是为了让你尽力吓唬你的,以后一定还有机会的。”
黏糯的哭声从音质一般的扩音器里断断续续的传出,简直要刺破江阳的耳膜,言语中夹杂着强烈的愧疚感更是让江阳心神不宁,他赶紧安慰起来。
“你吃完饭了吗,要不.......”
为了了解详情,也是为了赶紧从这刺耳的哭声中解脱,江阳准备和苏婉夕线下见一面。
更重要的,他真害怕这涉世未深的女孩会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来。
“嗯。”
抽泣的几声,苏婉夕奶声奶气的吭了声,算是答应下来。
“那......学校南门集合?”
“嗯。”
苏婉夕又嗯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
江阳赶紧穿好衣服,马不停蹄的向校南门跑去。
殊不知撂下电话的苏婉夕瞬间没了哭声,直到盯着手机屏幕黑了下来,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低头看着雪白的大腿内侧被自己掐的紫黑紫黑的肉肉,此刻却是一点都不心疼。
要不掐肉,眼泪从哪里来?
至于言语中的愧疚,这不是装的,对于欺骗江阳这件事,她的确愧疚。
她的确和黄天泽赴约了,却在直面黄天泽的那一刻确定,她喜欢的是江阳,并不是眼前这个老校草。
所以她没有表白,而是和他道歉,说明自己现在并不喜欢他,随后就留下愣在原地的黄天泽回家给江阳打电话了。
虽然愧疚着,但一想到可以以此接近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心里的愧疚感就会淡下去不少,随后便忍不住撒起谎来。
其实她学习能力不错的,尤其对江阳产生感觉后,为了让他开心,更是用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去变得更亮眼。
那些社交的技巧她更是学的透彻,而这些都是江阳教给她的。
你总告诉我,人是需要藏拙的,最好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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